右仏的玫瑰花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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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右仏活动】西仏剧情接龙

本次接龙共有六位小伙伴参与,大家辛苦了www

祝各位食用愉快~

 

第一棒-阿残@咸鱼残

第二棒-李年@高岭青鸟 

第三棒-诗缟@Ari_Jackson

第四棒-Six@咸鱼Six 

第五棒-良辰 @老子扑倒赵公明 

第六棒-时清 @时清shinki 


《掠影》

 

【一】

他的镜头抖了。

那棵橄榄树优美的枝干就那么从他的镜头前划过,在底片上留下一道残影。弗朗西斯叹了口气,他咳了两声,肺里还是挥之不去的硝烟味。

初春,安达卢西亚凝固的海,马拉加。哀戚的料峭时节,1939年。

他听不到鸽鸣声,毁坏的窗台上也没有鲜花,他的镜头里是空的,法国人站在横生于废墟前的树边,正试图寻找过去,还有过去的那个人。

呼吸平稳了,他用手指拼成一个框,移向身旁歪扭的小路。弗朗西斯眯着眼,试图在那条路上重构记忆。慢慢的,那些名为往昔的,在寒风中被拼凑成形。

——记忆里的那个人站在路边,在弗朗西斯的头脑中,那张脸仍旧是那么清晰。岁月回流,废墟重新立起,一切都还是三年前的样子。

“安东尼奥........”

“哦,弗朗吉,”那双墨绿色的眼睛转过来,停在他身上,“把你的镜头移开。”

三年前,1936年,内战开始的第一个冬季。那时他住在马拉加的一所小公寓,与他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人,或者说,是他住进了别人的屋子。

从寓所的窗口望出去,可以瞧见地中海令人心醉的蓝。白天安东尼奥总是喜欢坐在那,展开他的画布,擦洗他的宝贝画笔。

战争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,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,无论白天黑夜,警报声已经成了家常便饭,轰炸时时而来。公寓楼梯间的墙被炸开了一个窟窿,被安东尼奥用摞起来的两张桌子堵住了。物资极其短缺,凄风苦雨笼罩了这个国家。

弗朗西斯窝在角落里唯一一张床上,身上披着主人给他的一件质地粗糙的大衣。房间是白色的,没有装饰,年轻的西班牙画家将自己的作品铺了满地。弗朗西斯的镜头在屋里游走,战火留下的创口,画作,窗前执画笔的人,他眼里的色彩,还有——

“哦,弗朗吉,把你的镜头移开。”主人看了过来,“还有,你要是再不老实躺着,还一门心思琢磨那黑匣子的话,病这辈子都好不起来了。”

“你觉得哥哥我不顾政府禁令跑到这儿来,”他捧着自己的相机,“是来地中海度假吗?”

“那你觉得,”他瞟了他一眼,“我现在就很想看见法国人吗?”

他不说话了。老实把“黑匣子”放下,躺了回去。

安东尼奥摇摇头,过来摸了一把他微微发烫的额头,西班牙人的手是冰冷的,这个冬天他们不会有温暖的房屋充当庇护所,而安东尼奥唯一的一件大衣现在在他身上,连着一床薄被,把他缠成了个团。

弗朗西斯微眯着眼,对方的脸离他是那么近,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。他嗅到对方身上劣质颜料的味道,还有透过了单薄的衣服,不断向外释放的热量。

“安东。”他的语气里有隐隐撒娇的成分,“让我拍你一张,就一张。”

“俺不喜欢这东西。”安东尼奥撇了撇嘴,“这玩意儿简直是绘画的敌人。你觉得靠相片能解决什么?”

“就一张.....安东儿你看我。哥哥我今天给你做汤,你喜欢的那种。”他在那一坨被子里滚了滚,“好不好!”

画家耸了耸肩,伸手扶了他一把。眼看着弗朗西斯开始兴奋起来,两眼期待的闪闪放光,他无奈地笑了笑,往后退了两步。

“好吧弗朗吉,就一张。”

那算是弗朗西斯过得最苦的一段日子,他想自己就是那个时候落下了咳嗽的毛病,但也算是最快乐的一段日子。弗朗西斯曾带着他的相机奔波在很多战场上,他走遍了世界各地,但从没有一处如这里般让他想要留下来,无论战况如何。那个人——安东尼奥·费尔南德斯·卡里埃多——那个西班牙人身上有阳光的气息,在灰暗的战争岁月里带给他温暖,吸引他接近。

他在又一轮轰炸的末尾冲出防空洞,举着相机追逐轰炸机的影子,还有逃窜的人群。末了他靠在一堆瓦砾后,不停地咳嗽。灰尘吸入肺里,感觉头重脚轻。这晕眩感结束于另一个人的接近,有人扶住了他的腰。

“我的画家先生。”他微微靠在他的怀里,“你可不该跑到战场上来。”

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揽紧,一只手拨开他沾染灰尘的金发,一个吻落在额头。

“但总需要一个人把你捡回去?”

当他三年后再回来的时候,那间公寓也变成了一堆瓦砾。

记忆结束,他放下手指,眼前仍旧空荡一片。

他叹了一声,再次试着举起相机,这次他想拍下一座被毁坏的天使雕像。又失败了。他悻悻地垂下手,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了一下。

他最终还是离开了,只因为他的相机不该只属于一处。但他不该再回来的,灰暗的战争结束,没有胜利,只有另一个灰暗的时代。然而当他在暗室看着相片逐渐清晰,心里没有满足感,像缺了一块。

——那其中有一张,年轻的西班牙画家站在他家徒四壁的房间里,穿着单薄的衣服,对着他的镜头微笑。

所以他回来了。他知道自己为何而来,却不知该往何处去。因为他无法再走进那间住所,也找不到那个人。时间带走了所有,而他留在原地,沉闷而彷徨。是不是一切都早已经结束?

他从废墟堆上跳下来,天色已晚。他注视着小路的尽头,长久站立着,思考该去哪里。在夕阳的那边,空无一物的地平线上,有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。也许是注意到了他的存在,那个人顿了一顿。

他抬手遮挡阳光,注视光芒射来的方向。眼睛微微睁大,他在等待着。那个人会不会走近,他是否能看到一张熟悉的脸,听到他说一声——

“好久不见?”


【二】

太阳出来了,所有的忧愁都像雾一样散开了。

——海明威《丧钟为谁而鸣》

1986年,安达卢西亚,马拉加

“这是什么?”

弗朗西斯从旧货店的柜子上取下一幅画,好奇地问道。

——画上是一位金发男子,正举着五十年前样式的相机,调整着镜头。携着尘埃的微风将他的发丝轻轻扬起,薄光泄落,铺在大地上,掩盖住一些混沌的颜色,像是鲜血。

他的手轻轻扶着镜头,似乎在聚焦、或者寻找角度。他的脸被挡住了,观者看不见表情,但不知为何,却能从他轮廓模糊的身上,嗅见一缕冗长旷远的悲伤。

“内战时期的一幅画,颜料都掉的差不多了……也算是一个时代的遗留物。”老板抬起头,叹了口气。“你如果想要,就当做那个相机的附赠品吧。”

“您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。”弗朗西斯并不在意老板隐隐的怀古伤今,他耸耸肩,多了个免费的收获让他格外欣喜。

弗朗西斯从旧货店走出来时,来自地中海春季的料峭海风正游走在街道上,他站在异国他乡的土地前闭上眼睛,深深地纳入了一口空气,试图分辨里面哪些来自于橄榄树、哪些来自于农田、哪些又来自于正在逐渐消失的东西。

——他拿着纸笔,一路不断的行走着。

…………

「希布拉尔法罗城,观景台」

弗朗西斯暂停了脚步。

他扶着古老的城墙,极目远眺,俯瞰整个城市和海港。他看到街道行人熙熙攘攘、繁杂喧嚣,远处淡青色的山蔼与熹霞乳融,在剔透的天穹中留下一朵又一朵的云痕。

“时光令人遗忘成性。”弗朗西斯在纸上写道。“在如此的美景笼罩下,谁又会相信呢?半个世纪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残酷的战争。”

这时他又想起那张画,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其从背包里取出来,铺平,让天光滴落在上面,晕出丝丝缕缕的虹霓。

——这来自于五十年前。他想起老板的话,画上的阳光与今日一样,没有尘埃、没有伤痛,照亮的风景却截然不同。

光把它的边角勾勒的有些模糊,并不断的朦胧它的轮廓,让人感觉它仿佛逐渐成为了一扇暗门,与正在寻找的故事发生了重叠,似乎只需向前一步,他就可以回到五十年前,再亲历那时的阳光。

弗朗西斯抚摸着已陈旧黯淡的色彩,出神地喃喃道:“你是谁呢?”

…………

「我在马拉加的星光中安眠,灵魂则去了上帝的原野。」

弗朗西斯在旅馆的一楼,在吃了一顿简陋的晚饭后,他要了瓶白葡萄酒,等到住客大多返回了房间便起身走向柜台,倒上一杯递过去,语气轻快地开始与老板闲谈。

“我听说这里在内战时被轰炸过,”弗朗西斯捏着酒杯,好奇地问道“是真的吗?”

老板有着西班牙人天生的热情,他接过弗朗西斯递过的酒——这同时也让他十分开心——对于面前这个金发碧眼小伙子的疑问,他笑着回答道:“是的!不瞒您说,当时轰炸机向很多不设防的城市都投了炸弹,马拉加如今风景怡人,当年也是一片废墟呢。”

“是吗?”弗朗西斯睁大了眼睛,接着摇摇头“…真是令人难以置信……我正在这里旅行,它现在可是完全看不出发生过战争了。”

“真相往往不易被发觉。”老板笑道,一边敲了敲柜台“比方说——这里,当年便是一家公寓,内战爆发两年便被后炸毁了,战争结束后才重建成了旅馆。”

弗朗西斯一怔,下意识地向四周看去,木制装修与桌上摆放的百合花、陈旧的柜台和干净的桌椅,一切都看不出丝毫的硝烟遗留的痕迹。

看到弗朗西斯如此的动作,老板不禁大笑,他喝完杯子里的酒,伸手拍了拍弗朗西斯的肩膀,道:“小伙子,去睡觉吧。”

弗朗西斯走到自己的房间,他没有开灯,也没有整理今天写下的句子,一种从灵魂中袭来的困倦与落寞,将他轻轻包拢,使他化成了一滴透明的水珠,坠向了某片无声的海洋。

那似乎是一格局囿的天光,稀薄的像初春马拉加的雪,有人坐在窗旁,在面前的白纸上轻轻地涂抹着,光沿着他的边角滚下去,扫出几条慧尾,直到滑碎在地上。

而他似乎举着相机,对准那个人,对焦、调光,准备按下快门,结果对方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,只好停下画笔,转过头无奈道:“弗朗吉,不要拍我。”

底片上缓缓沉淀出光色与阴影,他心口不一地微笑道:“好。”

身边似乎翻涌起了层叠海浪,宛如夜晚的潮汐,温柔却汹涌地将周围的一切都淹没,他坐在小床上,像是一叶孤舟。

…………

——弗朗西斯醒来时,天还未亮。

正值初春,西班牙的日出还没有完全从冬季的迟缓中摆脱,遥远的地平线上,夕阳就如同老旧失修的喷泉,缓慢地、一股一股地涌出来,直到将半个天穹点亮。而星星浸没在一片金红色的汪洋里,时明时暗,像是失落在大海之中的宝藏。

弗朗西斯静静地走到窗前,将手掌贴在玻璃上,数着自己剧烈的心跳。他的面影在玻璃前影影绰绰,正与日出的马拉加逐渐融成一体,一片朝色朦胧下,他仿佛回到了某个熟悉又陌生的年代,而他则显得那么无措、与仓皇。

他选择再次发问,压低了的声音混在黑暗里如同涟漪一般,散出了天空大海,又仿佛只在咫尺之间。

“你是谁?”…

…………

「我们忘却了,我们遗失了,——可是不要哭泣,我的爱人,天空中总有一缕晨光,引导我们再相逢。」

弗朗西斯在马拉加兜兜转转,步履踏过每一处土地,他让自己的眼睛变成天生的相机,把画面冲洗在他的心里,化为记忆中美的一道光影,从此刻骨铭心。

他看了满窗溢出的晨光,看了在天穹中旋转的星辰,看了神的泪水滴落大地,看无垠的耕地在夕阳下沉睡又苏醒。

“这里有着世上罕有的风景——马拉加,它是‘天堂的城市’,这个美誉它当之无愧。”弗朗西斯写道,法文在异国土地上静默着,仿佛在等待一次花开。

最后一天,弗朗西斯回到旅馆收拾行李,他看到了自己淘来的那幅画、和那个老旧的相机。他倏然停下动作,看着相机镜头,突发奇想地拿出了一卷胶片,仔细地把机器清理好,装进去。

——也许真的会有奇迹。弗朗西斯暗暗地想,他的房间正对走廊,弗朗西斯把门打开,扭转镜头,对准了门外。

…………

「失落已久的故事啊,请您再次重现我前。」
「为我讲述,让我聆听,那远去的浪漫岁月。」

…………

“……小伙计,”弗朗西斯看着毫无反应的相机,轻轻叹口气,不由也失笑。“你可真是现实主义,嗯?”

他后知后觉地为自己的荒唐想法感到滑稽,于是弗朗西斯缓缓放下相机,准备收起来。

就在这时,走廊一旁传来门响。

“咔哒。”

寂静的走廊上,声音反射出很远。——弗朗西斯本能望去,却在一瞬间愣住了,他的手掌还托着相机停留在脖颈前的位置,他的眼睛刚刚把镜头代替,等待已久的画面便被如此精准的提供出来了,让他去捕捉。

一位小麦色皮肤的、明显有西班牙人相貌特征的男子正从另一处房间中走出来,他穿着染上了颜料的衣服,像个天真的画家,视线落在门外还有些涣散,然后他注意到了弗朗西斯开着的门,便下意识看过来,一瞬间,焦距成功地调到完美。

无声的风吹过走廊,木制地板前一些久远的碎片被扬起,蝴蝶羽翼一般周转,飞进了弗朗西斯的眼里,也飞进了对方的眼里。他们此刻灵魂中都有一盏灯燃起,灯火明媚,照亮了一条尘封的路途,它已失落了半个世纪。

他们久别重逢,看着彼此的眼睛,却都知道对方心中在想些什么。

——「好久不见。」


【三】

 




【四】




【五】

时光最擅长给人失而复得的礼物。

你知道,在历经浩劫后。

付出一些,忘记一些,甩开过去,然后再重逢,再相遇。

你听过比这更好的故事吗?

我亲爱的,弗朗吉。

三年前我重拾画笔。它曾属我生命的一部分,可那一刻,当我用它沾了饮料,我的手发抖。一半是激动,一半却是生疏。那之前我从未想过我还会画什么东西,同样,我未奢望过再见你。

现在老天给了我似梦一样美好的礼物,我感激还来不及。即使你的眼睛告诉我,你好像忘了什么。

万能的主大概忘了做到尽善尽美,但我早已准备好接受最坏的结果。这算得上是美好了,在旧事散去后,你还在我身边。除了天注定,没什么更好的解释。

恋人之间应该有种和血缘相似的联系,即使你忘了一些东西。情感的维系使我们对于彼此独一无二。记忆会弄丢,会骗人,但是情感不会。有什么隔开我们与世人,在我眼中你和别的,全世界所有人都不同。

——呐,不完全归功于你的特殊?我想是有情感加持在里面的。

别笑我这些语不成篇的话…我亲爱的?——太久未说这个称谓我竟然觉得生疏。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因时间而淡下去,对吧?

一开始时我觉得摄影出现绘画就完了——你知道的,我一度喜欢荷兰的画家们。晶莹的纽扣中反映出来的人影,细腻真实,栩栩如生。在画作中保存一个时间点,变为永恒。我喜欢这种记录方式。

(但愿我这么说不太失礼)它不同于文字的记述,因为图形是人类共通的语言,绝不会因地域,语种的不同而受到束缚。这也就是我不愿意画那些宗教画作的原因了——谁也不能让每个人都认识耶稣。(也不会有人愿意绞尽脑汁想宗教谜语的!相信我!!)

战争使我遇上你,说真的,那真是最糟糕的时候了。可我至少不觉得焦虑。每天想着吃饭睡觉,活下去,人是可以麻痹自己的。一边画着越来越难卖的画,一边陪着你,至少我还有点苦中作乐的精神,我觉得那很放松。大脑真空,每一秒都有可能是死前的最后一秒,自然无比美好。

这至少让我清除一切都坏透了之后还可以自我安慰,把注意力转移给每天的夜幕会好过的多。什么情绪都有,好的、坏的、一般的,可我没有感到焦虑。

在你在的时候。

很抱歉那次分别前我未来得及向你告别,太匆促了。我醒来是在医院,战时医院,环境你能想象到。我觉得我弄丢了一切,右臂上的石膏意味着我短时间内无法画画了,而更糟糕的,你也不在。我向别人打探你的消息,虽然总是失望。我也曾小心地猜测过你的下落,但终归只是猜测。

那段时间我最大的乐趣是拿过长的未修理的指甲压着肉,使一点儿劲,然后看到浅浅的印子,很快消失。时代的恐慌在我身后交织成网,喧闹的人声永远是背景。

我无端焦虑。

那种焦虑有点像你要拍我时……啧。

画作和照片很大的作用是为了留住回忆。即便走失了,也不会忘记。但我不愿相信我们也会有走失的那一天。

当我闭上眼我可以清晰地描摹出你的样子,以画家的精细,以恋人的朦胧。但是十年,二十年以后,倘若我们不相见,我不太确定还能如此。也许我……会忘掉。但是我不希望自己忘掉,所以有生之年我会尽全力去寻找。

但如果有了一张照片——你能明白吗?你会懂吗?

我忘记了去再次相遇,去寻找,因为只要有那张照片就记住了一切,留住了回忆。

可我不仅仅想要一个回忆呀。

这多么可悲。

弗朗吉。

留住一场梦的记忆是够幸运了,可我想把梦做下去。

像赌博一样,说到底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去找到你。

可是21岁是多么好的年纪?不是吗?

我看着断垣残壁也相信会有将来,我知道有什么把我们联系在一起,不需要一张照片做枢纽。

哈,这可真是,该死的傲慢。

可我们做到了。

你看,照相并不能取代绘画。反而有更多人来找我画像,我也不必再死抠相同了。

关键是,关键是……

就是我记忆里你如同诗人一样多愁善感而无奈地扫过的目光。

我们不必回头,只要往前看就好了。

那里必有重逢的地方。


【六】



揉了眼睛后,他消失了。

安东尼奥从未这么失落过。

还会见到吗?还可能见到吗?战争,硝烟,分离……他与他的爱人在最不应该相遇的时刻相遇,又在完完全全离不开对方后,被迫分离。

“弗朗吉……”安东尼奥呢喃着这个名字。这些日子,无论是痛苦还是麻木,有意识或者无意识,他都只知道这个名字,只呢喃着这个名字。

不知何时已经成为精神支柱了呢。安东尼奥苦涩地挤出一个微笑。

绘画与弗朗西斯。这是安东尼奥的两道光。但是上天并不眷顾他。在送走了弗朗西斯后,又夺去了他的右臂。

痛苦,失望,崩溃,怀疑人生……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。每一天他都想自我了断,但是,却不知不觉地撑过了又一天。

为了……

天阴阴沉沉的。有那么一两滴雨水从云层里滴落。

弗朗西斯抽出放在自己上衣口袋的照片。

雨珠啪嗒一声打在照片上,弗朗西斯连忙用衣袖将它拭去,呆看了半晌,又放了回去。

是安东尼奥。他一直将这张照片放在离心口最近的口袋里。直到现在,还留着温热。

弗朗西斯还是带着他的相机。

他不管不顾地四处漂泊。他一定,一定要让自己的镜头再次捕捉到那张脸庞。

他要见他的安东尼奥。

为了……

总有一天,会再次相见的吧。

“下雨了啊。”安东尼奥的视线被沾满水珠的玻璃干扰了。

当一边下雨时,就会有另一边阳光明媚。

 

—END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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